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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我们所选择的,便将要承担我们所承担的。
“为什么会这样,杜寻,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连父亲自己都放弃了,他气若游丝的对他们母子说:“算了,时日无多了,别浪费钱了……”
我在黑暗之中站了很久,也静默了很久,直到冻得全身都僵硬了才转身离开,至始至终我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我想筠凉她或许也知道当时我跟她只隔了一面墙,但她也执意不叫我。
说起辞远我才想起来,这个王八蛋一天没给我打电话了,我靠,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袁祖域深夜看到母亲卧室里的灯光从门缝里透了出来,本想去敲敲门,可是才靠近门就听见屋内那隐忍而压抑的哭声。
虽然从小到大读的一直都是普通的学校,但也一直都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在他的讲述中,我仿佛是看到了另一个顾辞远:聪明,调皮,心高气傲。
还能哭出来,就没事。
我连连摆手,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去好了。
筠凉心里一动,但理智还是克制住了冲动,这个时候,她的身份确实不便多说什么。
那天下午上课,莫名其妙的一阵胸闷,气喘,眼皮狂跳……他从来都不是迷信的人,可是,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筠凉第一次正式见到陈芷晴,唱歌的那天晚上,杜寻怕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在我回头去叫筠凉的时候拼命把陈芷晴带走了。
那一刻的苏筠凉,哪里还有精力去思考杜寻说的话,她只是一个劲的呜咽,一个劲的点头:“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我再也不想听到关于你们的事情……你们以前,现在,以后……都跟我没关系……”
哇,我忍不住惊叹,真没看出来你这么有才华呢!
杜寻的声音很轻,语气里带着酸楚和无奈:“筠凉,是我连累你了,如果结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能够让你好起来的话,那以后……我保证不去见你,不去打扰你,好不好?”
墙上有斑驳的光影,角落的位置如此静谧,陈芷晴的声音很轻,很轻。
他说:“真的没想到,七尺男儿,说病倒就病倒了……躺在医院里,瘦得皮包骨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脸颊全部陷下去,皮肤松弛,每一根骨头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他高一的那一年,原本普通的家境随着父亲的去世,变成了贫寒。
切,想得倒是蛮好的,我做你女朋友,那辞远怎么办呢?
筠凉去跟杜寻以及陈芷晴三方会面的时候,我打电话叫辞远一起去逛书店,没想到他竟然告诉我:他,没,时,间!
“杜寻,两年前在机场,你来送机,我当着我父母的面哭得那么狼狈,你跟我说,什么都不会变的……因为有你这句话,在国外的两年,无论多么孤单寂寞的日子,我都咬着牙告诉自己,我熬得过去。无论多优秀的男生向我示好,我总是告诉他们我有男朋友,虽然我们不在一起,但是我很爱他,我也相信他很爱我……”
杜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筠凉旁边坐了下来。
那个时候,埋头苦读的袁祖域只不相信运气,不相信侥幸,他只相信一件事:天道酬勤。
从前他并没有花什么心思也能取得不错的成绩全赖于天赋,可是从那之后,他花在学习上的那股狠劲连老师都觉得震撼。
医生都据实相告:“即使化疗可以延长寿命,也是一个痛苦的过程,而且……最多也不过两个月而已。”
起先还有会有些亲戚朋友同事去看望,渐和-图-书渐的,便门可罗雀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杜寻捻灭烟头,跟着冲了出去。
袁祖域抬起头来看着一脸不忍的我,苦笑:“能够想象吗?人生真的可以溃败到那种地步……我每天恨不得用头撞墙……”
站在大马路上,筠凉奋力的推开杜寻,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崩溃。
原本温暖的黄色灯光,此刻,这么刺眼。
谁赚钱都不容易,谁都怕他们开口借钱,这是个无底洞,谁也不知道借出去的钱要何年何月才收得回来。
但不管我怎么推辞,他的态度还是十分强硬,说起来我运气还真不错,认识的男生各个都还是挺有风度的。
“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身上连打的的钱都没有……”他仰起头灌下一整杯冰可乐。
我下的士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杜寻的车从我的身后呼啸而过,他和筠凉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悲壮的神情。
杜寻一脸哀愁的任由我羞辱,倒是辞远听不下去了,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拖到一边:“初微,你冷静一点,这是筠凉跟杜寻之间的事,轮不到你在这里充当正义使者……”
我当然知道她有她的主张,我们一起长大的这些年,她待人接物处事总是很有自己的一套,那一套未必符合传统观念,但总算对得起她自己。
我连忙起身下楼去前台又要了一杯,我真的觉得,再不找个借口先回避一下,我真的会当着他哭起来。
我在半夜起来上厕所,月光照在筠凉的床上,我猛然发现发现床上没有人!
陈芷晴满脸都是泪,但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笑出来:“我要你怎么样……我能要你怎么样……那我要你跟她断绝来往,我既往不咎,你能做到吗?”
我真的是没有想到,这个看着像个小痞子异样的袁祖域,当年竟然也是优等生。
从那天开始,袁祖域好像变了一个人。
“刚到那边的时候,我不太跟别人交流,食物也吃不惯,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看着月亮想起你都会哭……可是,不敢打电话给你,不敢让你知道我过得不开心,半夜小腿抽筋醒过来,真的冲动得就想一张机票飞回来,守着你,哪里都不去了,前途也不要了……”
这句话里充满了淡淡的伤感和浓烈的沧桑,其实我原本不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但看到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袁祖域忽然像是换了一个人,我还是忍不住八卦起来:“那为什么没继续读书呢?”
没办法,只好把电板取出来充电,充满了再打电话报平安好了。
爸爸逝世,不仅意味着失去了骨肉血亲,同时也意味着失去了家中最最重要的经济来源。
他一开口,我就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端倪来:这几天,他也不好过。
不过是一步的距离,回过头去看着那个人,怎么仿佛隔了一生。
好吧,我打给他也是一样的。
如果没有那件事,如果不是母亲眼中深深的谅解反而狠狠的刺痛了他,也许真的也就一直坚持下去了。
我一边默默的自言自语一边翻着手机里的号码,忽然眼前一亮,决定恶作剧一下。
选择我们所选择的,便将要承担我们所承担的。
在我失神的排着队买可乐的时候,筠凉和杜寻以及陈芷晴在一家甜品店碰面了。
十五岁的少年,阅历尚浅,哪里想得到“回光返照”这样残忍的字眼。
筠凉,不要,求你了……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没存我号码,你要存了我还怎么玩得下去呢!我尖着嗓子说:“哎呀,你个没良心的,怎么连我都不记得了,我是你前女友啊!”
同一时间里,经过一天跋涉的顾辞远在旅社里洗完澡之后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还没充电,骂了一句“shit”之后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找充电器,让他自己都无语的是……竟然只带了个万能充。
我憋不住了终于问他,你怎么知道是我啊,难道我变声不成功吗?
电话通了之后,那边说“我没存号码,你是?”
他的目光从可乐移到了我的脸上,确定了我并不是在讥讽而是真诚的询问之后,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其实也只是简简单单几句话……”
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那种无力的感觉,我真的很明白。
可是第二天起来,母亲依然准备了热气腾腾的早餐,街口买回来的油条,自己家里熬的小米粥,看着眼前的这些,他原本已经涌到了嘴边的话语,又只得咽下去。
一连数十声,叫人不忍卒闻。
怎么能这样呢!将来筠凉结婚之后肯定要守着老公啊,而顾辞远……他万一背信弃义没跟我结婚……我岂不是孤家寡人一个?
就像是积攒了很多年,很多年的火药,突然爆炸。筠凉蹲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对杜寻喊着:“不要管我,不要碰我,你走吧你走吧,求求你走吧……”
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气的问下去:“那后来,你为什么退学呢?”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停顿了片刻,他忽然轻声说:“当年奥数竞赛,我也是拿过奖的。”
筠凉轻轻的点点头,转身就走,才刚走一步,又被杜寻叫住。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辞远和筠凉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去忙的时候,我才察觉到原来我的生活圈子这么小,除了他们之外我几乎没有别的朋友,这种发现简直令我惶恐!
……
坐在副驾驶上的筠凉疲乏得没有一点力气,她把车窗全部降下来,听到杜寻在给陈芷晴打电话:“你在那里等我,哪里都不要去,我待会儿来接你再送你回家。”
自懂事以来从来没掉过一滴眼泪的少年,在父亲的病榻前,怎么都忍不住汹涌而出的泪水,病房里常年有一股消毒药水的气味,眼泪打在父亲瘦骨嶙峋的手背上,是温热的。
我提杜寻约筠凉的时候,她的表情淡淡的,只是说一声“好”。
杜寻的眼睛很亮,他顿了顿,微笑着说:“筠凉,珍重。”
如果没有他父亲突如其来的那场灾难的话,本来也算是幸福安乐的一家三口。
我听说人是在长大之后才会呜咽的,在我们小时候,无一例外全是嚎啕。
我瞪着他,要是眼睛能放箭的话,此刻他恐怕已经千疮百孔了。
顾不得辞远的劝阻,我又冲着杜寻说:“你不要再来打扰她了,她家里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她已经很难过很难过了,只是她一贯要面子,不肯表现出来……她妈妈出国的时候她都没哭,要不是伤心到极点,她怎么会半夜三更跑到天台上去躲着哭……杜寻,你真的太坏了,你太坏了……”
但不同的是,顾辞远家世优渥,而袁祖域家境较为普通。
其实我已经不忍心再问下去,但不知为什么,他却愿意继续跟我说,他说:“宋初微,你自己没意识到吧,你有一双很善于倾听的眼睛。”
她拍拍辞远僵硬的脸:“亲爱的,这间旅社全满了,收留我一夜吧。”言毕,她推开辞远,长驱直入。
那边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说:“嗯,那就麻烦你好好教育孩子,别让他长成宋初微那个脑残一样了。”
过了这个十字路口再开十五分钟就到女生公寓了,回去之后,到头就睡,没什么大不了的。
今夜有风,我们并肩走在寂静的长街上,脚下踩着的树叶发出轻微的声响,我忽然想起一句歌词,还记得街灯照出一脸黄。
袁祖域在这个晚上完全退去了平日里的暴戾和乖张,他拍拍我的头:“没公车了,打的送你吧。”
或许是物伤其类,我说着说着,竟然流下眼泪来。
电光火石之间我被自己脑袋里那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坏了,霎时之间,冷汗涔涔,顾不得唐元元,我“啪”的一声打开灯, 果不其然,她扯过被子蒙住头愤怒的喊:“宋初微,你怎么这么缺德啊,上个厕所你不会开台灯啊!”
袁祖域的爸爸是某家物业公司的管道维修工人,工资待遇并不丰厚,但好歹也是家中唯一的劳动力。他妈妈生他生得比较晚,加上身体不太好,早早的就办了退休,生活重心也就是照顾一下家人的饮食起居。
良久,杜寻蹲下去紧紧抱住瑟瑟发抖,喃喃自语的筠凉,那种心酸的感觉从来没有过,他明白自己的选择,也明白这选择所要付出的代价。
看着他微笑的说着这些原本很沉痛也很残酷的事情,没来由的,我心里泛起了淡淡的酸楚。
在爬上天台的那短短几分钟里,我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知道是在祈祷还是自言自语,口中一直念念有词,仔细听才发现原来我一直在叫着筠凉的名字。
也许就是在那个晚上,冥冥之中的某些事情,已经有所预示。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明白的。
就那样静默的站了很久,很久,仿佛所有的青春都从指缝里一点一点的倾泻了,筠凉把脸埋在他的背后,呜咽了很久。
甜品店的角落里,红色的沙发顶上吊着一束黄色的光,往日美味的甜品在灯光下泛着惨白的光,令人失去了食欲。
可不是,街灯真的照得我们一脸黄。
用WIFI联网之后登上QQ,奇了个怪了,宋初微不在,杜寻不在,苏筠凉不在,陈芷晴也不在……难道这四个人约着打麻将去了?
“那好吧……”杜寻看着车行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苦笑一声:“好吧,那我送你回去,过了今天晚上,你再也不会见到我这个人,放心吧。”
其实很久之前,他父亲自己隐约就感觉到身体有不适,但一来嫌麻烦,二来也是自欺欺人,总想着没什么大事,三来,最现实的,也是不想浪费钱……所以就一直忍着。
如果我妈知道她生的女儿有这么无聊,她会不会后悔当年没掐死我?
多年后他说起这些,几乎可以一笑而过:那时候真是觉得家徒四壁,觉得一贫如洗,觉得我要去死呢。
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我内心一阵狂笑,但表面上依然情深意重:“没什么事,我只是想告诉你,孩子我会一个人带大的,你就放心吧!”
辞远抱住我,慌慌张张的翻着纸巾,可是真正把纸巾递到我眼前来的人,却是杜寻。
一阵窒息的沉默过后,他冷静的问:“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门外,是那张艳丽的面孔,笑起来有说不出的魅惑。
充电的这段时间里,他把单反里的照片拷进了电脑,一张一张的筛选,一边选一边自言自语:“同一个场景拍一百张,总能选出一张出彩的吧……可是这样就不够专业了啊,专业摄影师,应该找好角度,做到即使只拍了两三张也能选出一张优秀的照片嘛……”
我没心情跟她计较更没时间跟她解释,随手扯过一张毯子裹在身上就往外冲。
当一脸憔悴的杜寻跟辞远一起站在我面前,恳求我帮他想办法约筠凉出来见个面时,我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见你个大头鬼啊!你还有脸见她!你怎么不去死啊……”
就在我脚上那双笨重的拖鞋踏上最后一节阶梯时,我听见一声,一声,短小的呜咽,不知为何,那一刻,我原本揪着的心,一下子尘埃落定了。
她的嘴唇上涂着樱桃色的唇彩,笑起来更显得牙齿雪白,她拍拍我的脸:“你别担心,我自有主张。”
天上只有稀稀拉拉几颗疏散的星星,整个世界都像是再也不会亮起来。
袁祖域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从前坚毅得如同顽石一样的男生,在黑暗中摸到自己的脸,一片潮湿。
他挑挑眉:“那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这么一想,我立刻意识到了我必须找到除了筠凉和辞远之外的朋友,等到某天他们找我的时候,我也可以颐指气使的对他们说:真不好意思,我没空呢!
否则陈芷晴的脸色,怎么会在那一瞬间,变得灰白。
某天中午,袁祖域送粥去医院,惊喜的发现父亲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在那一刻,他还相信生命有奇迹这回事。
袁祖域用那种极其不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是你对我不了解,我对数字相当敏感,任何号码我看过两遍都能倒背如流。”
说起这件事,袁祖域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明显心里很不好受的样子。
世态炎凉,冷暖自知,原来真的有这么一回事的。
在筠凉认真打量陈芷晴的时候,陈芷晴也在细细端详这个在自己作为交换生期间,“横刀夺爱”的情敌。
一定是哪个烧饼没带读卡器跑过来借,辞远连猫眼都懒得看,直接打开了门。
你听过那种哭声吗,那种感觉……
我从小就有这个毛病,一激动起来说话就口不择言。
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无论如何斟酌措辞,无论理由多么完美,都不能减轻伤害,这个道理,杜寻和筠凉都明白。
就在他转身拉开车门的那一瞬间,有一双手从身后抱住了他,电光火石之间,杜寻动都不敢动,生怕惊醒了什么。
留下陈芷晴一个人。
风那么大,车灯那么亮,路人的脚步那么仓皇,偌大天地,这一刻,苏筠凉只得她自己。
我对袁祖域挥挥手,拜拜啦!
我顿时火冒三丈:“你装什么国家干部日理万机啊!”
没跟你在一起,一天都很难熬。
我一边拾阶而上一边拨他的电话,我死都没有想到,那头不是我熟悉的男朋友的声音,而是冷冰冰的机器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正纳闷呢,房间的门响了。
还是老地方,麦当劳的玻璃窗外车水马龙,对面灯火辉煌。
而他们要去的那个地方,陈芷晴还傻傻的在原地等着一个迷途知返的人,她并不知道,那个人已经走得太远太远,根本没有打算回头了……
多说无益,沉默是金,辞远说得对,说到底这还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一个局外人,还是不要插嘴得好。
“呐,你这就是死读书的人说出来的话,没一点文艺细胞,我这种另类的表达你当然不明白啦。”他白了我一眼。
“杜寻,我已经失去了爸爸妈妈,我不想再失去你。”
我闷闷不乐的挂掉电话,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话。
我“切”了一声,你真是个文盲啊,眼睛是用来看的,哪里是用来听的。
多年后袁祖域说起那段日子:“就像古代的那些秀才举人一样,脑袋里除了考状元,出人头地之外,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因为看不出她的悲喜,所以我对她心里的想法完全没有把握,但作为好姐妹,我还是劝她不要去:“算了,筠凉,好聚好散,没必要见面了,就算他想给你一个交代,但又能交代什么呢,你难道还会信任这个人吗?”
这些话筠凉其实都听到了,但她没力气管了,要怎么样,随便吧。
杜寻的车停在女生公寓前面空旷的坪里,筠凉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公寓,打开车门就要下车,却不想被杜寻一把抓住。
他解释给我听说是他们班组织出去古镇采风,四天以后回来,看我这几天忙着陪筠凉,也就没跟我提,反正就四天嘛,眼睛一眨就过去了。
可是……我能找谁呢?我跟唐元元气场相斥,跟林暮色之间又似乎有一种很微妙的东西,也许说不上有多不喜欢她,但她不来找我,我绝对不想去找她,至于沈言……人家工作之余应该要谈恋爱,我又何必做个不懂事的电灯泡。
就像把一只鸽子放进箱子里,然后盖上盖子,翅膀扑腾的声音渐渐的,渐渐的变得悄无声息。
与他同一般年纪的很多男生还沉迷在动漫,武侠,篮球,甚至是对异性那种朦朦胧胧的好奇和对生理变化的忐忑之中,唯独他没有,他的世界里只有书本和功课。
杜寻和筠凉对视了一眼,像是交换某种默契,最终还是杜寻把话题岔开了:“芷晴,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也不晓得要怎么说了,你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不管这个时代“男女平等”的口号喊得多么响亮,有时候,男生的选择总还是能在某种程度上满足女生的虚荣心。
这一把嘶哑的声音里充斥着焦虑,忏悔,伤感和无奈:“初微,都是我的错,我承认……你帮我把筠凉约出来,我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杜寻的车驶过这间麦记的时候,袁祖域已经把第二杯可乐喝掉一半了。
他笑着对我说,下次别冒充我前女友了啊,实在对我有想法,就做我现女友好了。
那一刻他们犹如置身旷古荒原,筠凉听见杜寻轻声的问:“可不可以,再抱你一下?”
陈芷晴忍了又忍,可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掉下来,过了很久很久,她低声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杜寻点了一根烟,狠狠的抽了两口,终于带着鱼死网破的心情对陈芷晴说:“芷晴,我不想否认我们过去的确是有感情的,你就当我人品低劣,这两年间我真的没有动过背叛你的心思……”说到这里,杜寻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声音里竟然有些哽咽:“芷晴,你不要太难过,我这样的人……不值得。”
坐在一旁的筠凉僵硬如石雕一般一动不动,可是一颗心,不断的往下沉。
没等杜寻有反应,筠凉整个人像是被开水从头淋到脚,浑身发麻,她从沙发上弹起来,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说,就慌慌张张的往外跑。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杜寻嘴角挑起一丝弧度,淡然的表情里却充满了自嘲的意味,想来也是,自己还有什么资格提出这样的要求,自己怎么还有脸提出这样的要求。
从麦当劳出来,我和袁祖域同时说了一句话“走走?”,说完两个人又笑。
说起这件事情,袁祖域首先便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脸上露出了自嘲般的微笑:“因为……穷啊。”
陈芷晴有一张毫无杀伤力的面孔,并不是不漂亮,而是这种美是需要认真的,耐心的审视的,不像筠凉,往那儿一坐,冰雪容貌,气质凛冽,立刻反衬得周围所有女生都成了庸脂俗粉。